□张建树
阳春三月,春寒料峭。丝丝凉意尚未被三月撵尽,树上的柳芽便争相探出了小脑袋,小猴子似的荡起了秋千。不知不觉,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到了。
前天我在上班,妹妹打来电话特意提醒我,这两天再忙也要抽出时间给父亲烧纸,一定要在节前烧。“清明烧前,十一烧后。”这是我们老家的烧纸规矩。老祖宗告诉我们,清明节前要到逝去的老人坟前烧纸,不能等到清明节后烧。至于何因,众说纷纭,去年因我不懂规矩,就闹了一个笑话,等手头工作忙好后去给父亲烧纸,时间却已过了清明节,邻居掩嘴而笑,让我尴尬至极。
春去秋来,时光如梭,一晃三年过去了,不知不觉间,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三周年了,在这一千多个的日日夜夜里,我们的思念与父亲同在,和父亲相处的情景总是挥之不去。
小时候父亲拉着我的手到学校报名入学,我非让他坐在身旁陪着一起上课,我坐前他坐后,一次上课时,我不经意间发现父亲不在了身边,我顿时嚎啕大哭,掂起书包就向外边跑,后来一连几天还是父亲伴我陪读,慢慢鼓足了我的勇气。
多少次和父亲在一起,我们两个背着药筒在麦田里打药,父亲打药动作娴熟麻利,又好又快,我老是跟不上趟, 我的喷头时不时堵塞,父亲总是安慰我不要急躁,他来到身边帮我放下药筒,只见他轻轻拧掉喷头的螺帽,用那双粗糙的右手取掉杂质,然后再拧紧,用嘴对着铜喷头“噗噗”吹几口气,看到喷片里冒出白沫时,喷头又恢复了正常工作,我真佩服,父亲虽然没多少文化,但是哪样都难不住他!
前几天,我夜里做了一个梦,梦见了父亲,他还是那般瘦削的面庞,那根长长的白胡子依旧挂在他下巴的瘊子上,我看到他非常伤心,两眼汪汪,沉默不语,我上前问他怎么回事,他说赊别人的东西,没钱还账,几个年轻孩子天天撵着打他。我醒了之后,才知是个梦。这个梦跟真的一模一样,我始终觉得父亲根本没有走,他吃过饭邀约几个老头一起打八张贴纸条,下午又和母亲一起在南地里刨坑点花生……梦中醒来,思念的泪水早已湿满衣襟,尽管我们不愿承认,但又不能不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。天亮后,我把这个梦告诉了妹妹,妹妹说清明节快到了,这是父亲托梦向你要钱,他没钱花了,你这几天别忘了给他去送钱……
这时我才突然想起,再过几天,就到清明节了,今天我就回老家去一趟,给父亲去送钱。父亲,你在家等着,我要给你带去很多很多的钱,你若在那边过得更好一点,便是子女们最大的心愿,父亲,你听见了吗?(作者单位:永城市卧龙镇法治办)